昆州裁决后 新冠疫苗强制令是否会面临更多法律挑战？

昆州高等法院本周裁定，强制昆州警队及昆州救护员打新冠疫苗的措施违反人权法部分条文。专家认为，昆州的裁决并不表示所有新冠疫苗强制令都有问题。这是为什么呢？

This week's decision in Queensland is a landmark case, but probably not for the reasons vaccine mandate opponents hope. Source: AP / Carlos Giusti

昆州高等法院法官格伦·马丁 (Glenn Martin) 在本周二（2月27日）宣布，昆州强制警员接种新冠疫苗的规定不合法。马丁并认为，昆州卫生部总干事无权强制救护车服务人员接种疫苗。

那些对疫苗强制接种持批评态度的人对这一判决感到高兴。克莱夫·资助这项诉讼的帕尔默 (Clive Palmer) ，称赞这是一次“伟大的胜利”。一国党领导人宝琳·韩森（Pauline Hanson）表示，这为那些反对澳大利亚在疫情期间推行疫苗强制令的人平反。

然而，这项裁决并不表示疫苗强制令本身有问题。以下是关于这次裁决的内容，以及对澳大利亚未来有关疫苗强制令的法律挑战有何意义。

诉讼关乎什么？

一群昆州警员、救护员和一名护士向昆州高等法院提出诉讼，控告昆州警务处长卡塔琳娜·卡罗尔 (Katarina Carroll) 和时任昆州卫生部总干事约翰·韦克菲尔德 (John Wakefield) 等人。申请人希望宣告他们须遵守的疫苗强制令是不合法的。

警务处长和总干事颁发的强制令大同小异，均规定警务处和救护车服务的员工在指定期限内接种经批准的新冠疫苗。

这些强制令将接种新冠疫苗作为其中一项雇用条件，因此，任何拒绝接种疫苗的人都有可能受纪律处分，包括被解雇。

当诉讼进入审讯阶段时，强制令已撤销，表示申请人可采取的实际补救措施有限。他们已经保住了工作，至少是暂时性 ，马丁在诉讼初期已经下令，禁止警务处长和卫生总干事解雇任何申请人。

法庭裁决显示什么？

关于这项政策的广泛影响，这份长达115页的判决书主要结论是：

一、警方的强制令不合法

警务处长没有适当地考虑强制令可能影响到的相关人权。马丁发现，“处长很可能没有考虑到这些强制令对人权衍生的后果”。

这并不表示强制令本身有任何问题，问题在于过程。

二、由于另一个原因，对救护服务人员的强制令亦不合法

根据雇佣和合约法，卫生总干事无权制定有关卫生的强制令。

总干事声称，那些提出诉讼的违反强制令人士所签订的雇用合约中，隐含一个条款，即总干事可以向雇员发出合法、合理的指示。

但总干事并未提供有关申请人雇用合约条款的充分证据，因此无法证明该强制令是一个合理的指令。

三、只有一项人权受到强制令限制

在昆州的人权立法下，除了其他权利外，承认个人在未经充分、自由和知情同意的情况下，有权不接受医疗（《2019年人权法》（昆州）第 17(c) 条）。

马丁法官在裁决时总结，疫苗强制令限制了这项权利，因为该项同意并非出于“自由”。不过，根据该法规定，在疫情的背景下，这限制是“合理且明显有理由的”（或相称的）。

我们可以得出以下结论，即面对疫情带来的其他迫切考虑因素，政策制定者对同意接种疫苗施加限制是可以接受的。政策制定者必须考虑到其人口的感染风险，包括那些提供基本服务的人可能感染的风险，以及如何最好地保持其卫生和治理系统的运作，同时还需要权衡这一需求，即同意应当是完全的、自由的和知情的。

总括而言，警务处长没有思考到受其决定影响的人权问题。总干事没有向法庭提交足够的证据，确有疏忽。不过，考虑人权的要求，并不代表强制令不合理。

这对政策制定者意味什么？

政策制定者将来如果再面对疫情时，可以汲取教训：在制定和捍卫强制疫苗政策时，重要的是注重细节，必须考虑疫苗强制令将直接影响的人士。

昆州裁决考虑人权的法律必要性只是一个例子。在疫情期间，公平工作委员会推翻了私营企业必和必拓矿业集团实施的疫苗强制令，裁决的依据是该强制令不合理：该矿业集团并无按照《2011 年联邦工作健康与安全法案》的规定，与受影响的工人进行充份协商。

正确的做法是在过程中考虑并促使受影响人士参与。这也是个谨慎的做法，保障疫苗强制令免受法律挑战。

疫苗强制令将来会面临更多法律挑战吗？

将来，疫苗强制令可能会在一连串技术或法律基础上受到挑战，与强制令的本质或合法性无关。

之前有关澳大利亚各州和领地实施疫苗强制令的法律挑战，尤其是在歧视和劳资关系的背景下，基本上没有成功。

有两起由西澳警员提出的类似诉讼，均未成功（尽管两名申请人均已上诉）。1892年的《警察法》（西澳）赋予警察局长相当大的权力和酌情权，包括向雇员发出指令。

目前只有维州、首都领地和昆州有就人权立法，因此，类似的挑战可能只在这些司法管辖区出现。

之前曾有原告人试图挑战新州的疫苗强制令，理由是侵犯了普通法保障的身体完整权，但最终败诉。

昆州本周的裁决具有里程碑意义，但可能并非出于疫苗指令反对者所希望的原因。

这对于日后需要保障疫苗强制令免受法律挑战的政策制定者来说，具有指导意义。这结果促使他们实施疫苗强制令时，更谨慎地考虑受影响的群体，公众将会受益。

然而，这项裁决不太可能促使工作场所疫苗强制令画上句号。

艾米·托马森（Amy Thomasson）是西澳大学法学副讲师，她有份参与强制令评估 (MandEval) 计划。该计划部分资金来自医学研究未来基金 (Medical Research Future Fund)。

凯蒂·阿特韦尔 (Katie Attwell) 是西澳大学副教授，获医学研究未来基金为其领导的强制令评估计划提供机构研究经费，之前曾获澳大利亚研究委员会 (Australian Research Council) 和西澳政府向其所属机构提供研究经费。她是澳大利亚免疫技术顾问小组（Australian Technical Advisory Group on Immunisation) 的特别顾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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