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点】猴痘一词涉“歧视和污名化”全球科学家欲改 为何尚未更名？

卫生当局正在加大对猴痘疫情的应对力度，尽管更改该病毒名称的呼声很高，但此名仍未更改。那么，谁来负责呢?

World Health Organization director-general Tedros Adhanom Ghebreyesus said in June that the agency was "working with partners and experts from around the world on changing the name of monkeypox virus, its clades and the disease it causes". Source: AP

关于应对猴痘疫情，疫苗接种计划推出了，卫生当局发布了如何减少病毒传播的信息，但另一方面的进展却滞后了——这就是关于猴痘的名称。

6月14日，世界卫生组织总干事谭德塞（Tedros Adhanom Ghebreyesus）表示，世卫组织正在“与世界各地的合作伙伴和专家合作，对猴痘病毒、分支及其引起疾病的名称进行更改”。

此前，世界各地29位科学家联名签署，呼吁为猴痘病毒取一个非歧视性和非污名化的名称。

八个多星期过去了，一切还没有改变。

自2022年5月中旬以来，截至8月10日，82个国家报告了31425例猴痘病例，包括澳大利亚的66例。这些国家此前从未报告过猴痘病例。

历史上曾报告过猴痘的七个国家，在上述同一时期报告了375例病例。

虽然重点是改变猴痘病毒的名称，但这是两个主要分支，在地理上有很大的区别。它们目前被命名为刚果盆地（或中非）分支和西非分支。

如何命名一种疾病？

2015年，世卫组织与世界动物卫生组织，以及联合国粮食及农业组织磋商和合作，确定了人类命名新疾病的最佳做法。这些做法包括：

• 如果致病病原体已知，应将其作为疾病名称的一部分，并附加描述。例如，新型冠状病毒呼吸道综合征；
• 名称应简短（最少字数)，易于发音。例如H7N9；
• 应评估潜在的首字母缩略词，以确保它们也符合这些最佳做法；
• 避免使用城市、国家、地区、洲等地理位置信息；较早的例子包括默里谷脑炎和西班牙流感。
• 应该避免使用人名（如恰加斯病）和物种去命名（如猪流感和禽流感）。

SARS-CoV-2引起的疾病命名为COVID-19，没有包括病原体的名称，但它确实符合其它标准。庆幸的是，它没有被称为武汉病毒或中国病毒。

如何命名一种病毒？

对于病毒、病毒变种和这些病毒引起的疾病命名或重命名，世界卫生组织并不直接负责。病毒种类的命名是国际病毒分类委员会（International Committee on Taxonomy of Viruses）的职责。

猴痘是正痘病毒家族的一员，与天花有关，后者在1979年被根除。与疟疾等寄生虫（恶性疟原虫）和“金黄色葡萄球菌”等其它细菌不同，目前仍没有一个一致系统去命名，这一系统为病毒指定双名（两个词）的拉丁化名称。

国际病毒分类委员会的一个小组委员会正在做最后决定，确定包括猴痘在内的所有痘病毒的新双名名称。

大多数病毒所引起的疾病和病毒本身有不同名称。

就导致当前大流行的新型冠状病毒而言，该疾病的简称为COVID-19，而病毒则被命名为SARS-CoV-2（严重急性呼吸系统综合征冠状病毒2）。

猴痘病毒更名为何如此困难?

猴痘不是一种新病毒，在1958年已被发现。

虽然从表面上看，猴痘这个名字似乎并不具侮辱性（除了对猴子），但有人指出，猴子很少与西方世界联系在一起，而与全球南方的联系可能被视为有问题。猴子（monkey）这个词也有被用于对有色人种的种族主义侮辱。

猴痘也属用词不当，因为猴子不是这种病毒的自然宿主，可能是啮齿动物。这种病毒之所以被命名猴痘，是因为在哥本哈根实验室猴子中首被发现。

然而，该病毒分支名称存在一个问题，两个主要分支以西非和刚果盆地命名，后者导致更严重的疾病。这与世卫组织避免以国家或洲对病毒性疾病命名的做法相违背。

不幸的是，许多媒体使用非洲人的照片，通常是儿童，他们有明显的皮疹。这加剧了人们的某种看法，即这是一种逃到西方世界的“非洲疾病”。

尽管世卫组织在2015年宣布了命名标准，但该机构一直无法更改中东呼吸综合征（MERS）的名称。事实上，MERS最大的一次爆发是在韩国。

未改名的主要一个原因是，这可能会使未来的研究人员与50多年来所著研究论文脱节。这似乎是一个无力论据，因为几乎可以肯定，未来的研究人员将会知道最初的名字。

另一个挑战是该名称需要在国际疾病分类（ICD）中进行修改，该分类在世界各地被用于医疗收费和临床流行病学研究。

病毒学家之间显然有一个共识，即新名称将类似于Orthopoxvirus monkeypox（正痘病毒猴痘）。

国际病毒分类委员会痘病毒小组委员会主席表示:：“这肯定是现阶段大多数人的建议。”

可这并没有什么变化，且与世卫组织的命名标准不一致。

然而，更乐观的是，该病毒的两个分支可以摆脱地理名称，换成类似于第一和第二支系的名称。

着力防控

在更名的漫长过程中，对猴痘防控的工作仍然是一样的，包括：

• 监测；
• 发现病例、隔离和追踪接触者；
• 改变交流行为，以减少性伴侣的数量；
• 密切接触者接种疫苗，重症患者使用抗病毒药物治疗。

这需要与最受该病毒影响的社区——男男性行为者进行紧密的接触。至关重要的是要防止耻辱化和歧视化，不是对病毒本身，而是避免对那些最容易被感染的人污名化和歧视化。

迈克尔·图尔（Michael Toole）是澳大利亚伯内特医学研究院（Burnet Institute）副首席研究员。

他得到澳大利亚国家健康和医学研究委员会（National Health and Medical Research Council）的研究资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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