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伤与疗愈】我们为什么忌讳谈论悲哀或伤痛?(第2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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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自己能够轻松讨论死亡吗?其实在西方文化背景中,这并不是个容易讨论的话题。 有些文化习俗甚至视悲伤表达为禁忌。 在这一集中,我们将探讨这种悲伤的“文化不适应性”。点击音频收听播客


索菲·米尔斯是“悲伤革命”( Grief Revolution)的创始人,该组织试图通过咨询服务和社区研讨会打破围绕死亡和悲伤的禁忌。

她的父亲在她24岁时去世,这是她创办这个组织的原因。随后,她的第二个孩子出生了。

“我24岁的时候,父亲去世了,我真的没有任何能力面对这种情况。大概三周过去了,我开始注意到我的工作场所的态度,那就是我被期待回去如往常那样,因为你已经请病假好几次了,我们真的需要你回来上班。朋友们对我为什么不参加社交活动开始感到有点困惑。”

索菲说,那时起她开始明白,这个以消费者为基础的社会不允许你悲伤,因为长时间的情绪反应会降低生产力。

她还感觉到,悲伤通常是永恒的,而这是在亲人离世后出现的巨大障碍。

澳大利亚的员工在家庭成员去世后有权享受两天的丧假。

悲伤情感顾问玛丽安·鲍德勒(Marianne Bowdler)解释说,这不利于人们处理整个悲伤的过程。她说,工作和其他承诺经常会干扰哀悼的仪式,而仪式对于缓解悲伤至关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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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伤与疗愈】依靠自有文化来疗愈内心创伤(第1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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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03/202414:14
“目前占主导地位的西方文化,如果我可以这么说的话,就是对死亡相关的仪式感觉不太适应,不太擅长为此举行仪式,也不太擅长支持悲伤的(舒缓过程)。我们给予两天丧假的方式并不相符其他文化的(处理方式)。其他文化有为此进行的一年的仪式,或者你六个月的仪式,持续进行的仪式(的习惯)。我们在不同的文化中,我们在澳大利亚有很多不同的文化,都是这样的方式。我认为困难在于所有这些重要的文化仪式与我们的工作或老板(的要求)发生冲突。”

澳大利亚悲伤协会的克里斯托弗·霍尔(Christopher Hall)表示,哀悼亲人的悲伤者遇到的大多数问题都应归咎于我们的社会。他说,作为一个社区,我们经常无法为悲伤的人提供适当的护理。

“我们知道痛失亲人的人们得到的社会支持开始下降,在亲人死亡后的三到四天支持就减少了。所以,当你解冻最后一个砂锅食物、扔掉最后一束花时,你被期望重新工作并恢复生机 ......而悲伤不是那样(轻易消失的)。”

索菲发现主流西方文化中没有足够的关于悲伤的词汇,这激励她发起了“悲伤革命”这个机构。

作为该组织的一部分,索菲担任陪伴者和悲伤教练,与人们的家人一起协助接受绝症诊断的人,并提供有关应对悲伤的咨询服务和社区研讨会。

其实,不仅仅是西方文化回避死亡这个话题。

杰瑟夫·何(Joseph Ho) 在悉尼担任丧葬承办人已有 15 年,主要服务于华人社区。 他说,根据他的经验,澳大利亚华人不愿谈论死亡。
“无论是在悉尼华人社区,还是在香港或在中国,人们对这个话题都很回避,他们总是试图避免谈论死亡。因为他们确实相信讨论死亡会给他们带来厄运, 总之,很难让他们理解预先计划葬礼的做法。人们不这样做,人们相信你一旦你开始计划葬礼,你会死得更快。”

何先生表示,这些信仰是文化性的,但宗教起着重要作用。 他描述了佛教或道教信仰如何倾向于更加强调有关死亡的某些想法,而有基督教信仰的中国人则不太可能表达这些担忧。

根据何先生的经验,亚洲文化通常比西方文化更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情感。 他说,即使家庭成员去世,这一点也很明显。

“亚洲人不会表达他们的悲伤,甚至他们的爱。所以亚洲父母不会表达他们的爱,这就是亚洲父母的方式。同时,亚洲孩子也不会表达他们对父母的悲伤。”

多罗斯·姚(Dorothy Yiu)是维多利亚州华人癌症和慢性病协会的创始人,该组织成立于27年前,当时维多利亚州癌症委员会要求姚女士帮助为患有癌症的华语人士建立一个支持网络。

在与癌症患者一起工作的多年中,姚女士发现,个人及其亲人对诊断的反应多种多样。 但围绕死亡的焦虑很普遍。 对于某些人来说,癌症可能意味着死亡,对于最终诊断,人们再次出现了复杂的情绪反应。中国传统文化完全避免谈论死亡,但在澳大利亚华人社区中,代际和个人偏好可以影响讨论死亡和临终的意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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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乐死合法化,您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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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07/201706:24
“我实际上觉得很多老年人都不愿意谈论他们的个人经历。如果我与客户单独谈论他们自己的死亡的话题,那么他们会有点不舒服,因为这是关于他或她自己的。”

姚女士目睹了接受姑息治疗的个人及其家人在能够分享自己的经历时感到如释重负。 一开始她可能是不情愿的,但她说,当人们敞开心扉讲述自己的悲伤时,几乎总是能带来好处。

索菲理解这种逃避悲伤的冲动。 在父亲去世后的最初几周,她常常在车后座哭泣。但自从建立“悲伤革命”社区以来,她在谈论死亡时发现了巨大的安慰。

“我们都曾失去过某位亲友,儿时亲历一条金鱼的死去。所以我们都经历过失去。 每个人都会死,是恐惧阻碍了我们(谈论死亡)。”

在在SBS系列播客《创伤与疗愈》(Living Loss)的第三集中,我们将探讨有关悲伤的文化禁忌和创伤疗愈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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